初到台灣,一片陰雨綿綿,應該是上天在惋惜《看見台灣》的年輕導演齊柏林的離世,和普通百姓一起謝謝他帶給大家的不一樣的台灣。 我到達臺北為深夜,一路的疲憊和匆忙讓我並未注意到計程車外的景色,以至於第二天在晨曦中看到第一眼台灣時,我充滿了詫異,並不高聳的樓房、並不華麗的街景仿佛和課本中那個祖國明珠、"亞洲四小龍"之一相距甚遠。
但很快,我便發現了自己的淺薄,從參訪的第一站勵馨基金會開始,台灣社會工作者的細心和耐心實在讓人印象深刻,驗傷單和保護令砌成的婚紗,象徵無處躲藏的受害人的纏滿繃帶的模型,可以自己做小餅乾和點心的手工作坊,從救助到安頓到送還社會,體現了一個社會機構的真的在為受暴婦女著想的決心。
下午參訪的庇護所比起內地的救助站更有一種家的感覺,仿彿回到了大學的宿舍,因為我們到達時有一些婦女在公共區域活動,工作人員在引領我們進入會議室之後一一和她們溝通,在我們參觀內部結構時,婦女們都進入 了自己的宿舍,受暴婦女遭受過很多傷害,會有一些異於常人的敏感,這一點尤其重要,也許在我們習以為常的環境下,她們已經如坐針氈,能注意到這樣的小細節,想必工作人員心中一定充滿了愛。
第二天參訪台灣新北地方法院和家防中心,因為本次參訪者以法律人士居多,對於自己工作息息相關的公權力機構,自是多了很多的興趣和比較。 與我本人來說,"卿庭"這個名字讓我印象非常深刻,我的記憶中,法院是一個很嚴肅而冷冰的地方,法官和當事人都是一臉的嚴肅認真,整個法院的裝修是潔白、明亮、肅穆、簡約,雖然內地現在也成立了 家事調解法庭,相應的有了一些人性化的修飾,但是比起"卿庭"這個名字還是少了些親切和真誠,"卿庭"仿若通曉事故的溫暖大姐姐在傾聽,可以將自己內心的苦悶和憂憤一一倒出。
第三天的萬芳醫院和台北律所和台北律師公會則體現了台灣的精緻。 作為台灣知名醫療機構的萬芳醫院甚至不如內地一個三四線小城市的醫院規模大,但是人文關懷可謂面面俱到,整個醫院不會瀰漫聞起來很壓抑的消毒水的味道,偏黃的燈光和牆面讓病人更加地放鬆。 員警和醫生社工就在一間非常小的專門辟出來的家暴及性侵等傷害的診療室中有條不紊的進行自己的工作,人最多時小小的房間甚至會無處下腳。 為了可以更加詳細而且具體的講述檢查的流程,接待的社工師特意拆開了一個全新的工具盒,內容之豐富、思考之。
周全、關懷之備至都讓在場的律師們嘖嘖稱奇,現場不停響起咔嚓咔嚓的拍照聲。 因為接待我們的社工師為一名男性,受害人則多為女性,會不會有女性因為性別問題產生排斥則成為在場律師們非常關心的問題,社工師專業的回答讓各位律師非常的認同,在工作時,社工師和醫生一樣完全沒有考慮自己的性別,不會戴著有色眼鏡看待任何一個受害人,如果受害人產生了排斥,則要耐心而且細緻的幫她疏通心理障礙,儘快的她認同的情況下進行工作。
第四天的法律扶助基金會和白絲帶宣導機構體現了台灣法律服務全方位,台灣和大陸均為大陸法系,但是法律實際操作中差距還是很大,台灣的法律扶助基金會性質上接近於司法局下面的法律援助中心,但是從籌款和撥款方面、援助律師的選定方面還是相差甚遠。 旭立文教基金會通過組成白絲帶團體,互幫互助的形式説明施暴男性進入正常生活中,從根源上解決家庭暴力的問題,基金會甚至還建立了未成年交付會面組,為受暴婦女走出陰霾提供了全方位的幫扶和照顧。
短短四天的參訪,帶來了很多的認知,對於剛剛進入法律工作的我來說,已經可以從方方面面感受到台灣司法對於家暴案件的人性化;同時也帶來了很多的好奇,時間很短只能匆匆學習,回去之後還需要反覆咀嚼吸收。 綜上來說,看見了差距,學習了經驗,體驗了人文,吃到了美食,不虛此行,流連忘返!
Comments